
「浪又來了...該死...」說完這句沒多久,一個人高的浪往我身上蓋了下來,在水中滾了幾圈,上下顛倒的那種,我眼睛用力閉著,鼻子緩緩吐氣,腳蹬阿蹬,因為踩不到底,手也緊張地一直劃圓圈,等頭探出水面時,拉著腳繩把衝浪板弄回身邊,靠在板上把臉上的水抹掉,在上面喘氣時,我看到不遠處,又有一道大浪直撲而來...「唉...」我嘆了一口氣,充滿了無力感與絕望...
-兩天前
抱著第一次在金山對衝浪的新奇感,我搭往大溪的電聯車,一路上人上上下下,在我心中則響起某種浩大的電影奏樂,彷彿我是電車上唯一的角色,他們都是布景及雜魚,我要去征服大海,三天後我會成為某個英雄,受世人景仰與崇拜。
出了大溪火車站,對這裡是既陌生又熟悉,場景是熟悉的,名字也是熟悉的,可是卻無法對攏上次我到大溪的印象,「Where is the fucking 豆干?黃日香?黃大目?」這個問題一直到我回家才解決,原來有兩個大溪,一個在桃園,另一個在宜蘭,而我對宜蘭的大溪之所以有印象,則歸於兩年前的半殘腳踏車環島。
進到店中,毛哥在拜拜,之後我也才知道,不只毛哥虔誠,連他的兒子也遺傳了他,或許衝浪的人,都是如此虔誠,面對大海的未知,如果沒有信念,它將毫不留情地將你吞噬,連同你的自負;隨著毛哥的指示,我到了岸邊找到毛嫂,原以為毛嫂只是接接電話,處理店務,殊不知毛嫂是個好動份子,熱情、好客卻又細心,她教給我許多自我保護與衝浪的基本概念,這些是海上的「做人處世」之道。
下了水後,在毛嫂的幫助下,很順利地騎乘了幾道「小而美」的浪,這些約50公分的小浪,是大海給的開胃菜,非常好入口,但即使這樣,一天下來,我還是筋疲力盡,回到店後梳洗一番,變倒在沙發上看著dvd睡著了;晚餐,毛哥戴我出去吃,我吃了一碗麵一碗飯,毛哥還點了四樣菜,可是我全部吃光了,「我還活著我還活著!」持著這個想法,我盡力地吃。後來繞了繞市區,我們找不到任何一家「家庭理髮」,總是看到美容院閃著燈,至少10家,理髮店終究是完敗了,在這重視外表的年代,連男生也要「美容」一下,但我覺得像毛哥他們這樣的海灘男孩,早超越了所謂美容的境界,所以大溪行行好,再開幾家理髮廳吧!
-一天前
今天可熱鬧的,來了許多會員,加上毛嫂的小孩們也回來,頓時這裡變了熱鬧許多。今天我共下水三次,第一次下水站起來約2~3次,第二次則多了,至少5次,最後一次掛蛋,手沒力追不上浪,新手果然是菜;今天的浪則比起昨天稍大一些。
晚上吃飯人多,分了兩桌吃,都10樣菜,我吃了三碗飯;可惜的是,因為這桌不夠熟所以比起另一桌沒那麼有趣。
飯後開回衝浪店,休息一下,我跟著「大哥」和幾個人一起去滑板,滑了一下三輪的,不是很好滑,接著挑戰兩輪,更難滑,不過之後的時間我就一直跟兩輪搏鬥,雖然最後還是不順,但比起一開始真的是進步多了;這個身體有點難用,即便我不停地命令它:給我適應這個板子!它還是不適應。
-快死的當下
...「唉...」我嘆了一口氣,充滿了無力感與絕望...眼睛一閉,板子往旁邊一丟,浪又往我這邊衝了過來,雖然浪的速度不快,但當它碰觸到時,我又在水中翻了一圈,浪把板子往後帶,我也被板子拖著走,像水鬼一般,腳被拉著,頭泡在海水裡,沒辦法呼吸,害怕地踢了踢腿,划划手再讓頭浮出水面,這次我面對的是沙灘,很想好好欣賞海灘上的人群,他們的愜意,但當這念頭產生時,我立刻覺得不應該,一回頭,果然又有一道浪要來,趕緊趴上衝浪板往岸上划,以全力,只能以全力,我追上浪花,不過沒有力氣站,浪花同我與板子一起帶到沙灘,我疲憊地走向大傘區,這是下午,我想我也該回家了。
所以今天,我共下了兩次海,一次早上,一次下午,早上有衝起來唯一一道浪,但之後我無力回小外海,被海水翻滾了四次,簡直像在拍「翻滾吧!阿正」;下午,也是卡在內海,翻滾了三次,馬上就認命,所以我說,要虔誠,要謙卑,與其說去征服大海,不如學會看大海臉色,而小嫩嫩如我,我想我今天還是別去惹大海哥哥(姐姐)好了。
總結地說,傑夫衝浪是個不錯的俱樂部,裡面會員人都很耐斯,毛哥毛嫂毛哥毛姊妹人也很好,上面睡覺的地方雖然是地舖,但是房間乾淨簡單,睡起來相當舒服,店內也有水,吃飯的時候去市區也能買宵夜和飲料,我很喜歡這種生活方式,與都市相當不一樣。
我或許還會去衝浪,或許不會,至少我確定我不會每週都去,衝浪 is not my thing,我不是個有奮鬥精神的人,但我喜歡看海玩沙,坐在板上觀察週遭的人,分享人家成功站上浪時的喜悅,當然自己站上去時的喜悅,也不錯,但不至於到爽,或許我天生就不是愛衝浪的人,比起這個,我還是覺得邊看著喜愛的電影邊吃點心更爽。
P.s.感謝毛哥毛嫂這幾天的照顧,也讓我更深入了解衝浪倆三事。